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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之末日(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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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ter 发表于 2011-12-19 13:27:4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节外生枝

  本来那件事情香草也就是嘴快那么一说,珠儿当时听了也只是觉得好笑。可是她回头想想,这件事情对自己来说的确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但是对费家来说,虽然无伤大雅却可能是一件具有相当影响力的事情。她本是个老实的人,因此第二天一早当她看到老夫人的脸时,心中竟开始不安起来。心想自己从小家里穷,吃不饱穿不暖,被卖入府中后才混得一日三餐温饱,老夫人对自己又一向慈爱有加,简直恩同再造!可是现在自己却有事情瞒着她!

  她一边给费老夫人梳着头,一边蹙眉想着心事,手里的动作便不知不觉的慢了下来。老夫人从镜子里奇怪地看着她,她竟一直浑然不觉。

  "哎呀!"一声,珠儿一不小心,竟拽了老夫人一下。别看头发细,可根根连着心哪?这么一拽,老夫人便痛得惊呼起来。

  珠儿听得叫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拽了老夫人的头发,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放下白玉梳子"扑通"一声跪下,嘴里连声唤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请老夫人降罪!"

  老夫人抬手揉着被拽到的地方,侧转头斜眼睨着她,呼出一口气说:"罢了!"见她还低头跪着,又说:"起来吧!"

  珠儿这才敢忐忑地站起来,她一向心灵手巧,自打服侍老夫人以来,这还是头一次做事出错。但老夫人其实人也比较温和善良,因此她便大着胆子偷眼去瞧老夫人的脸色,见她一脸慈祥与无奈,好像并没有生气,这才敢重又拿起梳子小心翼翼地梳理起来。

  "珠儿啊!"不想老夫人却主动和她说起话来。

  "啊?"珠儿吓了一跳,手上的动作也顿了一下,她赶忙又低下头认真地给她盘起头来。

  "你有什么心事吗?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不想老夫人的眼光却如此锐利,竟直接问起她来。

  珠儿吓得又要跪下,老夫人半途挡了她一把,她才又站起来说道:"珠儿不敢!"原来珠儿一向在老夫人跟前甚得宠爱,可以不必自称"奴婢"而称自己名字。

  老夫人说:"说吧!趁我这把老骨头还算健壮,有什么惊吓的也还经得起!"

  珠儿闻言"噗哧"一笑说:"老夫人您这是哪里的话呀?您呀年轻着呢,这要是跟几位少夫人一起出去逛逛,不认识的人见了,准保以为大家是姐妹呢!老夫人又这么健健康康的,将来啊一定可以长命百岁的!"

  珠儿说着"呵呵……"笑起来,老夫人给她一逗,也摇头笑道:"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会说话,越来越油嘴滑舌了!净挑着哄人高兴的话说!"

  珠儿止住笑,咬着下唇想了想,有些为难地开口说道:"嗯--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听说,三少夫人以往有个认识的男子,昨日见了还对她纠缠不休的呢!"

  "哦?是谁家的男子?从前怎么没有听说过啊?"老夫人不禁奇怪地问道。

  珠儿蹙眉思忖道:"好像、好像是叫做宇文什么的……"

  "哦?"老夫人不禁也蹙眉想了想说道:"这长安城附近,姓宇文的可不多啊!"

  珠儿冲着镜子里的老夫人一笑说:"珠儿也是昨日跟三少夫人的丫环香草闲聊说起,说她们买东西时遇上那个人,谁知回来时竟又遇上了!那人话多,被三少爷连推带吓的给吓跑了!珠儿本不想学那长舌妇人到处多话,可一想这本是老夫人家的家事,老夫人对珠儿这样好,珠儿若是连老夫人也满嘴,这心里总也觉得不安的!"

  费老夫人微微一笑,拍拍她的手说:"无妨,无妨!"便低头沉思不语。

精彩评论20

 楼主| peter 发表于 2011-12-19 13:28:22 | 显示全部楼层
  婆婆询问旧情(一)

  珠儿将事情告诉了老夫人,心中的不安生没有了,可是担忧又上来了!这毕竟是可能涉及三少夫人名声的大事,若是他们两人之间真有什么纠葛,即算三少夫人自己不在乎,可这种事于她的夫家来说却无论如何是关乎颜面的大事,费家一般来说不可能坐视不管。日后老夫人若是较真起来,万一三少夫人有个什么把柄的落在人手里,自己不就成了害她的人了吗?

  于香草而言,自己也成了不义之人,她这样肝胆相照的把自家主子的私密之事告诉了她这个以为可以信任的人,可是她却让它传入了第三对耳朵!

  珠儿越想越不对,于是一个人皱着鹅蛋小脸在老夫人门前的紫藤架下烦躁地踱着步。过了好长时间,她终于停下步子,右手握着粉拳重重地在左手掌上一捶,抿着朱唇抬起弯月美目,一副打定了主意的样子。

  于是第二天她找了个空,在费环宇房间原有丫环瓶儿的指引下,找到了正在花园里为金雁儿折花插瓶的香草。

  香草手里拿着一把秀气的小剪子,正背对着珠儿弯腰在剪着中意的花朵,然后一支一支的放进身旁的花篮里。周围静悄悄的,并没有其他人。珠儿有些局促,总觉得自己是做了什么亏心的事,远远的站在香草身后,不知该如何向她开口。

  她缓缓走上前去,香草听得这轻微的脚步声,却先一步发现了她,于是便站起身热情地打起招呼来:"咦?珠儿姐姐?真巧啊!你也来给老夫人摘花吗?"

  珠儿看着香草明媚的笑脸,紧蹙的眉头更是皱得似能挤出水来了。她勉强扯开嘴角艰难一笑说:"香草妹妹!我特地来找你的!"

  香草停下手上的动作,不禁奇怪问道:"哦?有什么事吗?"

  "嗯--"珠儿越加为难起来,半天绞着衣角终于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昨天……把妹妹告诉我的事儿……忍不住告诉了老夫人……"

  "啊?"香草一呆。

  珠儿突然抬起头,拉住了香草的手,急急说道:"好妹妹!都是我不好,你怪我吧!是我对不起你!可老夫人对我恩重如山,我实在不敢隐瞒!好妹妹,都是我不好!你打我骂我随便你,都是我对不起你!"

  香草有些愕然地看着她,半晌终于露出一个笑容轻抚着她的手说:"没有那么严重的!姐姐不用担心,也不用自责!"转而又低头想了想说,"不过被老夫人知道了,我最好还是告诉一声小姐的好!珠儿姐姐,你慢慢挑花啊,我先走了!"

  香草稀里糊涂地辞别了并不是来摘花的珠儿,拎起花篮匆匆地向回跑去。只留下愕然的珠儿,半张着嘴呆呆的望着她的背影。

 楼主| peter 发表于 2011-12-19 13:28:39 | 显示全部楼层
  婆婆询问旧情(二)

  一整个热得喧嚣的夏季过去了,微凉如水的天气里,那种微微沁入肌肤的薄凉,总是让人倍感惬意。淡淡的阳光透过云层斜斜的照过来,虽然依旧充满着无限的生机,却再也没有办法让人觉得燥热;再抬头看看那飘得高高的几朵白云,浅浅的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会四散逝去!只映得那天空也似乎更远了、更蓝了,莹莹的恍如一块璧玉。

  更空的金雁儿与很空的费环宇坐在后花园的石桌旁下棋,一边喝着清花泡来的普洱茶。原来无心官场的费环宇,因为已经成年,再加又已成婚,父亲费路遥说已经成家的男子终日在家无所事事成何体统?于是逼着他在兵部领了一个闲差,先慢慢熟练起来,将来也好图谋发展报效国家!只是费环宇自己却比较喜欢外面的世界,一有空就会跑出来溜达。这天左晃右晃的,便晃回了家中。难得与金雁儿两人都很闷,于是凑在了一起下棋。

  "你的棋力也不过如此嘛!"金雁儿轻松放下一粒白子,随口说道。

  费环宇不说话,只是抬头悠悠的看了她一眼,便低下头盯着棋盘,略加思索缓缓的在中间落下一子。

  "啊?"金雁儿顿时没了主意,只呆呆的看着对面微笑的费环宇。金雁儿在上高中及大学选修兴趣课的时候,好歹也学过几年围棋,棋力不敢说难寻对手,但好歹也得过上海市青少年围棋比赛的冠军、全国大学生围棋比赛的第三名!可现在却如此轻易的便败在了费环宇的手下,他只轻轻一着便把自己逼入了死角无力回天!

  金雁儿恨恨的看着费环宇淡淡微笑的脸,心中尚有不甘却无处发泄。一阵风吹来,石桌上的一片落叶"索索"的翻了几个身,轻轻的落下地去,又顺着风的方向渐渐的飘远。

  金雁儿顺着费环宇饶有兴味的眼神看到那片微不足道的落叶,终于忍不住生气地端起茶碗,"咕嘟、咕嘟"的猛灌了两口。"啪!"的一声放下,冲费环宇嚷道:"虚伪、卑鄙、无耻、下流!"

  费环宇诧异地回过头,愣愣的看着她:"我怎么就虚伪、卑鄙、无耻、下流了?你这女人下棋下不过人家就开口骂人啊?到底有没有教养的?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金雁儿站起来忿忿道:"你才没教养!明明很会下棋却装作一副不会下的样子,你不虚伪吗?这种行为下棋是为虚伪,做人就是卑鄙!你与我下棋,一开始装作不会,关键时刻才使出必杀技,杀我一个措手不及使我落败,不无耻吗?你用这种卑鄙手段对付一个女子,不下流吗?"金雁儿说完一大堆犹不解气,双手环胸俯视着费环宇,又冲她重重地"哼!"了一声。

  费环宇也站起来说道:"我哪是故意装作不会骗你棋赢了?不过是看你棋力低下可怜兮兮的,怕你输不起才让着你罢了!"

  "谁要你让?"金雁儿又嚷道。

  "哼,你若是不服气,咱们再下一局好了!"费环宇又坐了下来,忽然一笑说,"不过你生气的样子,还是蛮可爱的!"
 楼主| peter 发表于 2011-12-19 13:28:58 | 显示全部楼层
  婆婆询问旧情(三)

  "可不可爱要你管啊?你不是看不上我吗?"金雁儿也没好气的坐了下来,心想跟他吵几句嘴上占点便宜还可以,若真要认真下起来,凭自己那点微薄的功力,恐怕绝讨不了好去!于是赶紧便扯开了话题。

  "我看不上你?"费环宇愣了愣,"娘子何出此言哪?"

  金雁儿听他叫自己"娘子",忍不住"噗!"的一笑。正在这时,清花轻轻走了过来说道:"小姐、姑爷!刚刚老夫人身边的姐姐含翠来说,午膳已经准备好了,老夫人请姑爷和小姐一起过去用膳!"

  金雁儿便笑着假依在费环宇的身旁,两人一起走在青石小径上,清花则稍远一点跟在了后面。

  金雁儿一面走一面低声地说:"你若是看得上我,又怎会对我敬而远之?"

  "敬而远之?"费环宇有些奇怪,想了想凑近她说道,"我说过,我费环宇不喜欢强迫别人,尤其是女人!"

  金雁儿双眉一垂,"彼此彼此!你看不上我,刚好我对你也没什么兴趣!"

  "不过恐怕要让你失望了!"金雁儿话还没说完,就很快让人从放心中揪出投入了惊愕之中,费环宇说,"从今晚开始,我会搬回来和你一起睡!"

  "什么?"金雁儿忍不住嚷起来,回头看了一眼愕然的清花,忙又压低声音说,"你疯了?虽然你将就我实在算不上饥不择食,可是好像你怎么清高的人,实在没必要为难自己去喜欢你不喜欢的东西啊!呃--我是说人!"

  费环宇不禁笑着凑近她,皱眉说道:"你在说什么啊绕口令似的?我哪有说要喜欢你啊?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嗯--"停了一下,"我是这样想的,我如果一直睡在书房的话,时间一长难免会被母亲发现的。与其到时候再水来土掩,倒不如现在先未雨绸缪,也好大事化小--你想啊,若是有一天被母亲发现我俩分房而居,一顿教训责罚先不去说它,结果总还得逼我俩睡在一处吧?说不定啊,还会限定日期让我们生出个小宝宝来呢!"

  "啊?是啊--"金雁儿一听愁得双眉皱了起来,眉心皱得似能挤出水来。

  说话间已到了客厅门口,费环宇笑着补充道:"你放心,我说过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们只是睡在一起而已!"

  "你!"睡在一起"而已"?金雁儿抬手作势要教训他,一抬头却看到公公婆婆以及几位哥哥嫂嫂、费家的小妹、连大哥大嫂的一双儿女--九岁的男孩书格、五岁的女孩书玑--还有二哥二嫂刚满一岁的宝贝儿子,都已整整齐齐地坐在了圆桌前,看样子就等他们了!金雁儿不便发作,赶紧放下手,绽开一个明媚的笑容,快步随费环宇一起走了过去。

  香草拎着花篮一路跑到后花园,见金雁儿与费环宇已不在,来不及放下篮子,忙又跑回了金雁儿的住处。在门口差点一头撞上了瓶儿。香草拉住她问道:"三少夫人呢?"

  瓶儿说:"已被老夫人派来的含翠姑娘叫去用午膳啦?"

  "啊?"香草咽了下口水一脸的失望,无奈又问道,"那清花呢?"

  "跟在少夫人身后一起过去服侍啦?"

  香草无力地垂下手,颓然地说:"哦,知道了!谢谢你了!"

  瓶儿一笑:"自家姐妹,客气啥?"

 楼主| peter 发表于 2011-12-19 13:29:15 | 显示全部楼层
  婆婆询问旧情(四)

  二人向公婆及兄嫂问过安后才敢落座,美珑及书格、书玑也向他们问了安。

  大哥名叫费环霖,三十上下年纪,相貌堂堂留着几绺短须;长得与费环宇颇有几分相似之处,只是线条更为刚毅、皮肤也更黑一些而已;明朗的脸上嵌着一对灿若晨星的眼眸,看人的时候嘴角微微的带着笑,那笑蔓延到眼睛里,似乎那眼神也让人觉得倍感温和起来。

  他就这样看着金雁儿,使得金雁儿也不禁微笑着冲他点了点头。

  他的旁边坐着费书格,再旁边坐着夫人倪氏绮茉,她的旁边是女儿费书玑。大嫂倪绮茉长着一张削尖的瓜子脸,天生有些凹陷的眼睛比之常人更多了几分神采,只是脸色却有些蜡黄。见大家都已到位,便招呼道:"好了、好了,人都到了。不如大家开动吧?"说着偷眼去瞄费老夫人,见她轻轻点了点头,大家这才纷纷拿起筷子。

  二哥名叫费环霈,与哥哥、弟弟相比,长得略显普通了点;要圆不圆要方不方的脸上,五官也并不十分出色,皮肤也略显得带着些苍白。若真要形容起来,也只能说是还不失英俊了。二少夫人名叫张嫱,碧钗翠簪掩映中一张还算完美的脸,只是皮肤却显得粗糙些。然而即使这样也让人觉着一种别样的美,举手投足间也尽显出一派娴淑大方来。她膝上抱坐着已定下名字为书柏的一岁儿子,就坐在金雁儿的旁边。

  她见金雁儿初入费府,还不是很熟络,便夹了一块鱼片到她的碗中,微微一笑以示鼓励。金雁儿忙轻轻点头,同样报以一笑,说声:"多谢!"

  平素少言的费将军忽然问道:"怎么这么晚啊?"

  金雁儿闻言一愣:晚了吗?她不禁扭头看着费环宇,无声地冲他眨巴着眼。费环宇用手握拳抵赖一下唇说道:"哦!许是因为来叫的时候正在后花园下棋,离得远了点,路上走得又有点慢,所以才来晚了吧!"

  "嗯!"费路遥便不再问话。

  膳用过半,老夫人忽然向金雁儿开口问道:"小雁!你与城西宇文家的公子很熟吗?"

  小雁?是在叫我吗?金雁儿半晌才反应过来。城西宇文家?怎么宇文翎家住在城西吗?额上开始冒汗,不过这下她很肯定老夫人是在叫她了,忙抬起头露了一个标准的微笑道:"城西宇文家?娘,您在说什么?"

  老夫人微微慈祥一笑,看着金雁儿颇善解人意地说:"算了,现在还是先吃饭吧,别扫了大家的兴致。不过小雁吃完饭你到我房里来,为娘有些话想要问问你!"

  金雁儿却说:"不必了!我想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娘你随便问问就好了!"

  老夫人一笑说:"这孩子,还真有些死心眼儿呢!罢了,先吃饭,食不言寝不语。等吃完饭你再到娘房里来,娘也好跟你说说话啊!"

  金雁儿闻言脸一红,忙低下头一边胡乱扒饭,一边点点头含糊地说:"好啊。"

  费环宇在旁边坐直了身子,面无表情地斜眼看着她,闭着嘴一句话也不说。用完饭便扔下金雁儿,一声不吭拂袖而去。倒弄得金雁儿一头雾水,不知道哪路神仙走路的时候没长眼睛,又撞到了他?

 楼主| peter 发表于 2011-12-19 13:29:32 | 显示全部楼层
  婆婆询问旧情(五)

  金雁儿漱完口正走出门外散步,香草突然出现在面前,神秘兮兮的扯着她的衣袖把她拉到一边小声说:"小姐!出事了!"

  "啊?什么事?"金雁儿心想:我在这里初来乍到的,认识的人又没几个,能出什么事?可话虽这样说,听着香草紧张的语气,额上却也忍不住悄悄冒起细汗来。

  香草脸一皱,一副苦相说:"就是那天出门遇上宇文公子的事咯!"

  金雁儿忍不住插话道:"啊?宇文翎?又是他?"

  "怎么,出什么事了吗?"香草不禁紧张问道。

  金雁儿说:"哦,目前还没出。老夫人说要我等下去她房里,想问我些话!"

  "是有关宇文翎的吗?"香草更紧张了。

  "对啊!香草你怎么知道的?哟,几天功夫你学会未卜先知了嘛!"

  香草蹙眉推一推她说:"哎呀!小姐你别开玩笑了!是这样的--"说着又嗫嚅起来,"那天、那天回来之后我因为拿东西太久,胳膊有点酸,想出去走走顺便到荷花池那边吹吹风嘛!"

  "嗯!"

  香草看她一眼,接着说:"谁知刚巧碰到了老夫人身边的珠儿姐姐,我俩聊得来,聊着聊着我便不小心把那天遇到宇文公子的事告诉了她!谁知珠儿姐姐是个忠心老实的傻姑娘,昨日早上竟忍不住全告诉了老夫人!"

  金雁儿想了想,拖长了声音道:"哦--是这么回事!老夫人听闻'我'从前与宇文翎有瓜葛,于是便想向我打听清楚些情况!"

  "是啊!是啊!老夫人说不定已经知道些什么,小姐要早作准备,免得待会被问个措手不及!"

  金雁儿瞟瞟她说:"她想问也问不出来啊,不是说自那天晕倒回来我便都不记得了吗?"

  金雁儿说完便一甩衣袖甩开了香草的手独自走开去,香草在身后无奈地看着她,半天终于还是憋出一句话:"那也得准备准备啊!"低下头又小声嘀咕道,"别把小姐从前的事情都宣扬出去了,那你那么辛苦地瞒着老爷、夫人的功夫,不都白费了?哼!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少顷,金雁儿便在香草的陪同下来到了老夫人的门外。丫环含翠正在给廊前的几个盆景修剪枯叶,见到金雁儿便停下手中的活计向她请了个安,金雁儿示意她不必多礼,见老夫人的门开着,便带着香草径直走了进去。

  老夫人正坐在靠窗的小圆桌旁喝茶,珠儿站在她的身后。金雁儿走上前去,轻声唤道:"母亲!小雁来了!"

  老夫人一抬头,香草与珠儿于是便分别向两位主子见礼,见完礼老夫人便拉着金雁儿的手笑着说:"来啦?孩子,来,快坐啊!珠儿!给三少夫人沏盏茶!"

  珠儿答应着去了,金雁儿便带着笑在圆桌的对面坐了下来,香草站在了她的身后。

  老夫人说:"在府里过得还习惯吗?宇儿可曾欺负你?若是他敢欺负你,你只管对我说,看我怎么让他爹收拾他!"

  金雁儿一笑说:"没有!母亲哪里的话,环宇他对我很好,从不曾欺负过我!"说着还不忘以袖遮面,露出一副娇羞态。

  老夫人于是颇感欣慰的样子,点点头笑道:"如此便好!宇儿这孩子,别看他表面文质彬彬的,其实脾气可执拗着呢!我真怕他会给你委屈受呢,既然小雁你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呵呵呵……"停了一下又问道,"可缺些什么东西吗?只管说,我让珠儿给你送去!"

  金雁儿摇摇头说:"不缺!娘只管放心,小雁在府里过得很好,什么也不缺!"

  老夫人便点点头:"好、好!只要小雁在我们家过得开心啊,就比什么都好!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只管去找你大嫂。为娘年纪大了,现在府里很多事啊,都是由你大嫂在打理!"

  "好的!谢娘关心!"金雁儿微微欠身。

 楼主| peter 发表于 2011-12-19 13:29:49 | 显示全部楼层
  婆婆询问旧情(六)

  金雁儿端起珠儿沏来的茶微微啜了口,老夫人终于切入正题问道:"呃--听说你从前与城西宇文家的独生公子翎,常有来往?"

  金雁儿放下茶盏想了想,微笑道:"不过是个从前还算谈得来的朋友罢了!如今嫁人费府,便不再与其来往了。"这不算撒谎吧?金雁儿心想,反正宇文翎那个人她看着也不是十分的顺眼,以后大约是真的不会再来往的了!

  "哦?"老夫人一听笑问道,"儿媳与宇文公子多谈些什么呢?"

  "这--"金雁儿一时犯起了难--他们聊什么,她怎么会知道啊?努力想了想,记得香草与清花说过,宇文翎是在一家绸缎行做帐的,于是笑说道:"也不过是偶尔聊聊诗书,有时也向他请教一些有关绸缎方面的东西,再来也不过就是聊聊家常了!宇文翎本是个小户人家的孩子,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小雁从前不太出门,与他一样原是井底之蛙,于是见了宇文公子便以为他大有学问,所以才多聊几句。现在看来,他也不过是个普通的文人罢了!两位哥哥及环宇都是文武双全,可比他强多了呢!小雁从前自负棋力,今日早上才刚惨败在了环宇手上呢!"说着轻笑起来。

  站在老夫人身后的珠儿紧张的神情渐渐的放松了下来,香草却忍不住"噗!"的一声轻笑,幸亏老夫人并未在意。金雁儿不由得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香草立刻放下手肃然站好。

  "哦,原来是这样!"老夫人点点头,低头沉思的样子。一会儿复又抬起头问道:"那末从前你与他攀谈时,他可曾对你有所……呃,不轨?"

  金雁儿一愕,随即摇手说道:"没有!没有!那宇文翎自恃才学过人,一向清高,是不会对儿媳一个弱女子怎样的!"说着回头对香草投去一个眼神,似乎在问:"是吧?"香草浅浅一笑,轻轻点头似在鼓励。

  "哦--"老夫人想想又问道:"儿媳与那宇文公子只是平淡之交吗?"

  金雁儿道:"差不多吧!"

  "那末日前在集市相遇时,宇文公子为何要对儿媳纠缠不休呢?"老夫人轻皱起了眉头。

  "呃,这--"金雁儿语塞,想了想抬头浅笑道,"那宇文翎本是个书呆子,脾气又古怪执拗,见儿媳成亲之后对其不理不睬一反常态,他大约是一时接受不了这种转变,于是头脑发热便纠缠不休吧!"

  金雁儿见老夫人轻轻点头,竟故意眉头一皱越说越顺溜起来:"儿媳本也想与他说清楚,我现在既已为人妇,又怎能再不拘礼节与其继续来往?那不是存心要败坏我二人的名声吗?想他一个读书之人,却怎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唉!如今才知道,原来他竟是这样一个轻狂之人,看来儿媳以后更不能与之来往了!"说着看向老夫人,轻扭着身子竟有些撒起娇来,"娘!你说是吧?"

  "呃,"老夫人给她这一撒娇,不由得"呵呵……"笑起来,只觉得任谁多硬的心肠,给她这一"扭"也要扭得软化下来。老夫人说:"对啊!对啊!如此轻狂无礼之人,你以后还是少与之来往。免得我的宝贝儿媳啊,又被他吓到!"老夫人边说边伸出手轻抚着金雁儿的手背,金雁儿便低下头害羞地一笑。

  停了一会儿,老夫人终又忍不住问道:"只是不知这件事,亲家二老可知道?"

  "呃--"金雁儿这才有些坐立不安起来,这是从前金小雁极力瞒着双亲的事情,若是老夫人回家一问,双方一对质,可如何是好?想了想,顾不得额头沁出的几颗汗珠,老实摇头答道:"不知道!"接着又解释,"爹爹本是个淡泊的人,此事乃是小雁顽劣不守规矩,虽未惹出什么笑话,但也怕爹爹知道后生气徒增烦恼,因此未敢让他老人家知道!而娘亲更是忠厚怕事之人,平日吃斋念佛凡事不敢逾矩;小雁怕娘亲吓着,因此也不曾告知!"说着略带羞愧地低下了头。

  老夫人点点头,便笑拉着她的手道:"儿媳你莫要担心!此事是为娘与你公公怕你在外面受人欺负,因此才多问几句!既然没什么问题,我与你公公也就放心了,没事是不会去告诉二位亲家的!"

  金雁儿这才轻轻点头,歉然地一笑。

 楼主| peter 发表于 2011-12-19 13:30:06 | 显示全部楼层
  婆婆询问旧情(七)

  这日晚间费将军回到房中,摈退了丫环急忙向老夫人问道:"可问出什么来?"

  老夫人坐在床沿道:"唉,也就是比较谈得来的朋友!听小雁的口气,似乎以后不会再与之来往了,看来咱们也是瞎操心了!小雁说,从前只以为他饱读诗书,倒没看出来竟是个如此轻狂之人!"

  费将军也在床沿坐下,摸着胡须点点头:"嗯,看来珠儿所言非虚。"

  老夫人接着说:"她说现在眼光放大了,也不觉得他有多大学问了。从前爱与他攀谈乃是仰慕他的才学,如今看来也没有什么必要了!"她伸出手隔着衣袖抓住了费将军的手腕,笑说道,"我看小雁也是一个很有分寸的孩子,老爷你就不必过于担心了!"

  费将军说:"倒不是我担心,只是你想:若是他二人有什么私情,现在不再来往倒也罢了,若是继续来往,将来再来个旧情复燃什么的,可如何是好?"

  老夫人笑着摇摇头说:"哎呀,老爷!你可真会多心啊!"

  费将军说:"诶--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未雨绸缪总好过临渴掘井!"

  老夫人摇摇他的胳膊:"孩子们也都大了,他们自己的事情自己会处理,正所谓儿孙自有儿孙福--老爷你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干嘛还跟着掺和啊?"

  "唉!养儿到一百,常忧九十九!人们也常说孩子们大了就不该再总是为他们操心,可真到了事儿上,谁又真的放得下心呢?"

  老夫人说:"你放心吧!宇儿是个有分寸的孩子,他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费将军"嗤"的一笑,掳了掳胡须:"那小子?年纪一大把了,若不是咱们逼着,他也不知道要成家立业,你指望他有分寸?"

  老夫人推理他一下:"哎呀!宇儿那是懂得内敛含而不露!规定人懂得些什么都要写在脸上的吗?规定人会些什么都要在人前显摆的吗?那岂不成了肤浅轻浮之人?"

  "哎,夫人!"费将军着急起来:"你这样袒护于他,这、这可是溺爱啊!你这样会把他惯坏的!"

  "胡说!"老夫人放下手,"好的孩子是惯不坏的!我从小这么疼爱于他,你看我把他惯坏了吗?再说了,他现在都是大人了,我还能惯得坏他吗?还有啊,我对他们三兄弟都是一视同仁决不偏袒的!只是美珑那丫头是个女孩子嘛,总要宽容些。"

  费将军摇摇头,不想与她多争论,便转移话题问道:"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老夫人白他一眼:"什么怎么办啊?小雁这才刚进咱们家门,性子还没定下来呢,这事儿啊也不好多问。再说了,人家找个仰慕的先生多问两句学问,原本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难道你真要上门去指着人家鼻子说,哎,你们两个不许有私情啊!那不是没事儿也被你弄出事儿来了?别说弄得他们小两口没脸见人,就是咱们老两口出门,见着人也觉得颜面无光啊!"说着伸出一根食指用力戳了戳费将军的脑门,"你说你这老头子怎么越老越糊涂,越活越回去了呢?好赖分不清楚!"

  费将军无奈地"咳、咳"清清嗓子,作势掳掳胡须,一本正经地端正坐好。

 楼主| peter 发表于 2011-12-19 13:30:22 | 显示全部楼层
  同房分居(一)

  两支儿臂粗的蜡烛静静的燃着火焰,偶尔风一吹也会弱柳般的来回摆动几下。那黄黄的妖冶的东西,任你风怎样吹,在熄灭之前却楞是死死凝聚在一起,不肯分离!

  金雁儿独自一人趴在桌前傻傻地看着烛焰,心想,古代的人真的没有电视、电脑还有网络哎,到底他们晚上都是怎么过的?难道真的都是天一黑就上床睡觉吗?唉!也许看看书、做做针线活,可是那么那么暗的光线很容易把眼睛熬坏哎,他们真的不担心没有近视眼镜的吗?

  金雁儿百无聊赖地抬起手,呆呆的看着那个叫做雅姬羽的宝石戒指,同样璀璨剔透的光泽,实在看不出来跟别的宝石有什么不一样!她把戒指凑近嘴唇轻声叫起来:"祖塔!祖塔……"可是叫了半天什么也没有发生,空气里连半点异样的波动都没有!

  金雁儿便无聊地走到窗边,推开半掩着的窗子,心想古代的星空没有受过什么污染,看一看不一样的星星会不会比较有趣?谁知刚推开的窗子却似乎碰到了什么硬物,"碰"的一声又弹了回来!金雁儿吓了一跳。

  随着"哎哟!"一声,月光朦胧中一个模糊的影子从旁边转了出来--原来是撞到了人,金雁儿不由得心生愧疚起来。那人高高的,在窗外站在金雁儿的面前,正用手捂着鼻子一言不发地瞪着她。随着他眼中那幽幽的怒火照亮了金雁儿的眼睛,金雁儿终于看清楚原来站在窗外的正是费环宇!

  "噗哧!"金雁儿忍不住笑起来,刚刚的愧疚感变成了此刻的幸灾乐祸,甚至挖苦道:"看来连窗子都是有灵性的!"

  费环宇一把抓住她悠闲拈着发梢的手,那两簇幽幽的怒火此刻似已不再耽于待在眼中,而是要喷涌而出,逼近她道:"你说什么?"

  金雁儿紧张地挣扎起来:"喂!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一个大男人还欺负女人啊你?"

  费环宇也觉得无趣,甩开她的手,瞪了她一眼便离开窗子,从门口推门走了进来。

  "你来干什么?"金雁儿凶巴巴的。

  费环宇转身关上门,"我回我自己的房间,需要想是为什么吗?"

  "你!"金雁儿想起他中午说的话,没想到他却真的来了,又是着急又是愤慨地揉着手腕上前说道:"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成何体统?"

  费环宇说:"你我早为夫妻,分房而睡才不成体统!"

  "你!"金雁儿这下才气到了,咬牙切齿道:"你知道成亲之前的事我已不记得了,听说我心中属意的人也并非是你!而你!难道你心中就属意于我吗?既然你一开始可以抛开世俗礼制追求自我理想,为何不坚持到底,现在又甘心沦为它的卫道夫、牺牲品?"

 楼主| peter 发表于 2011-12-19 13:30:40 | 显示全部楼层
  同房分居(二)

  费环宇傻傻的站着,好不容易调匀呼吸。天哪!什么事儿啊?给她说得简直额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他不由失笑,显出一派轻松的看着她说:"嗤!你以为我要对你怎样吗?我费环宇说过,我不……"

  "不喜欢强迫别人,尤其是女人!"金雁儿打断他。

  费环宇尴尬地笑笑,接着说:"所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我也跟你说过了,不过反正,我是不会要求你履行作为妻子的份内职责的!"说着扯着一张促狭的笑脸,邪邪地靠近她。

  "哼!"金雁儿转身便坐到了桌旁的凳子上,一个人气呼呼地喘着气。

  费环宇不理她,径直走到床边,往床上一坐便和衣躺下,手舒服地枕在头下,仰望着帐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金雁儿顿时一跳而起,走到床边一脚踏上鞋踏怒道:"喂!你干什么?这是我的床!"

  费环宇也一坐而起,眼中同样冒出几分怒火:"谁说这是你的床?娘辛苦为我们布置了这间新房,这里的一切有你的一半,同样也有我的一半--包括这张床!"

  "你!"金雁儿气得快哭了,忽然放下指着他鼻子的手,走到桌边一屁股坐下,背对着他嘤嘤道:"欺人太甚!"

  "那你打算让我睡哪儿啊?"费环宇双手懒懒的撑着床沿,好笑地问。

  正在啜泣的金雁儿闻言擦了擦若有似无的眼泪,赶紧回头挤出两丝假意的笑容,柔声说道:"自然是睡榻了!"一面往窗边指了指,一脸的可怜兮兮。

  费环宇笑笑说:"可是睡榻没有睡床舒服啊!"

  金雁儿一气,又转过身去,大声说道:"那你又假惺惺地问?"

  费环宇"嗤"的一笑:"不问我怎么知道啊?"

  金雁儿手托着腮帮子,骂道:"臭男人!你睡床是要让我睡榻吗?枉你读了那么多圣贤书,不懂得礼让弱者也就罢了,作为一个尚具阳刚气的男人,竟连怜香惜玉都不懂!"金雁儿虽仍是句句与其针锋相对,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想必她也分析得清楚,言语中竟已不再有要把他赶出门去的意思。

  费环宇又是"嗤"的一笑:"谁说要让你睡榻了?你可以与我一起睡床啊!"

  金雁儿一听气得站起身来,手指着他的鼻子怒道:"简直岂有此理!"

  费环宇笑笑,假装想了想说:"哦--原来你怕……孤男寡女同睡一床难免'走火',有人会抵制不住……"

  金雁儿也许是气过头了,反而冷静下来,她自然明白他说的"走火"是什么意思,只是复又坐下紧闭着嘴唇,面无表情地一言不发。

  费环宇不知是不是良心发现了,缓缓的从床上站起来说:"算了吧!好歹我也是个男人,此事日后若是让人知道,难免说我费环宇欺负一个弱女子,那我岂不是一世英名付诸流水?还是我睡榻吧!"说着便自己从柜中找了一床被子,走到榻边睡下。

  "娘子,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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